文丨李月亮 七野
这几天，宗馥莉被逼辞职的新闻甚嚣尘上。
明明是宗庆后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在父亲的追思会上发表接班宣言。
怎么突然就不得不辞职了？
这背后，有五层真相。
一层层揭开，真正的是非就非常清晰了。
01
第一层真相：老父辞世，孤女遭欺？
宗馥莉从小就被宗庆后当成接班人培养。
14岁去美国留学，大学特地选了国际商务专业。
22岁刚毕业，就被喊回娃哈哈工作。
从生产车间一路往上干。
一个个重要部门去体验。
在基层待了三年后，宗庆后又一步步把宗馥莉带入娃哈哈的核心领导层，让她掌管娃哈哈的核心业务。
到宗老去世前两年，宗馥莉已经是娃哈哈集团的实际掌门人。
父亲主要在幕后替她出谋划。
今年2月，宗庆后逝世。
宗馥莉追思会上哽咽发言：
我会接好父亲的接力棒，续写饮料传奇的篇章。
这一切，都让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宗馥莉会成为娃哈哈集团的掌门人。
宗庆后一手打造的企业，在他去世后，交到他精心栽培的女儿手里。
这看起来实在是天经地义。
但是。
宗馥莉“接棒”不足5个月，突然发出辞职信。
并明确传达出了“被迫”的意味：
“因…部分股东对本人…管理娃哈哈的合理性提出质疑，致使本人无法履行对娃哈哈的管理职责……”
很明显，她是被股东们踢出局的。
这多少有点“老父辞世，孤女遭欺”的悲凉感。
大众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所以很多人一听到消息，立刻大骂——
“宗老一走，他们就来抢娃哈哈了。”
“那些男人只会欺负女人。”
随后众人统一战线：
如果娃哈哈抛弃宗馥莉，那我们就抛弃娃哈哈。
02
第二层真相：宗馥莉自己埋下了大雷。
然而事实上，情况远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几天很多娃哈哈内部消息出来，都剑指宗馥莉不懂经营，也不通人情。
宗馥莉参与娃哈哈管理多年，做过的多个项目都以失败告终。
早期她推出过一款名为kelly的饮料，是以她的英文名字来命名的。
不过因为定价太高，没能打入市场，夭折了。
之后宗馥莉又主导了一个叫“欧娃市场”地产项目，说要在几年之内盖100个商场。
这个项目也失败了，据说亏掉不少。
宗庆后曾公开表态，说娃哈哈有“四个不”——不贷款、不上市、不设副总裁、不做房地产。
而宗馥莉不那么想。
两年前，她大力推动娃哈哈借壳上市。
结果不但上市失败，还亏了一大笔。
种种情况表明，宗馥莉的能力似乎不足以管理一家百亿企业。
而且和宗庆后的仁厚不同，宗馥莉的管理方法很西方——
不谈感情，只看效率，比较激进。
她对员工非常强势，看不顺眼就直接开除，毫不留情。
说起自己，她用的形容词是“凶残”。
有一阵子，宗馥莉大刀阔斧地开了不少老员工。
宗庆后实在看不过去，一边偷偷把一些员工请了回来，一边给宗馥莉定了个原则：
不能开除45岁以上的老员工。
这次宗馥莉辞职，不少知情人士都提到了宗馥莉管理存在缺陷。
有人说宗馥莉上任之后，掀起了一系列改革风暴。
比如把员工们从原来的朝九晚五，改为提前半个小时上班。
中午的午休时间，从一个半小时缩短到一个小时。
相当于在不涨薪的情况下，每人每天多干一个小时活。
与此同时，还增添了一些业绩上的要求。
从生产到销售的员工，大家都怨声载道，对她非常不满。
其实吧，这些措施也许本身并没有错。
但宗馥莉刚刚接任就这么搞，显然非常败好感。
也不利于自己的地位稳固。
还有。
今年5月，宗馥莉一口气给30多个原来的中层领导降职。
逼得很多老将无奈离职。
有些勉强留下的老将，也被宗馥莉调到了边缘部门。
宗庆后的爱将潘家杰，很有能力，经验也丰富。
本来被认为是可以辅助宗馥莉顺利过渡的重臣。
但不知为何，宗馥莉直接把他从娃哈哈常务副总，降到了宗庆后纪念馆主任。
像极了被冷落的前朝大臣。
总之，宗馥莉的一系列动作，引发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不满。
也给自己埋下了大雷。
网传连宗馥莉的叔叔都专门发朋友圈，评论宗馥莉辞职“是件好事”。
他说宗馥莉刚上位就想着大刀阔斧地改变现状。
锋芒必露，不得人心。
03
第三层真相：大企业管理去家族化，往往发展更好。
有一个词，叫“家族陷阱”。
是讲当一个大企业被交给家族第二代、第三代管理，就面临很大的风险。
一旦接班人能力不足，这个企业也就玩完了。
所以观念比较新的企业创始人，往往会放弃把企业传给自己的儿女，尽量让企业“去家族化”。
美的、苏泊尔、碧桂园……很多都是这么做的。
美的用20年时间，培养了职业经理人方洪波。
效果很好。
因为职业经理人是在大量人才里精挑细选的。
管理能力往往也经过了重重考验。
这样的更新换代更加科学，更可能让公司平稳过渡。
而那些能力不足的二代三代，只要找到合适的职业经理人、正确合作，就可以坐享自家企业持续辉煌的成果。
事实上，企业本质上还是属于这个家族，只是外请了管家而已。
而那些非要把大企业交给家族二代管理的创始人，则选择性很小、风险很大。
除非二代恰巧非常幸运地继承了上一代的优秀基因。
否则多数都是凶多吉少。
走错三两步路，就可能赔进公司几十年的积累。
04
第四层真相：宗馥莉接班，并非天经地义。
因为娃哈哈集团，虽然是宗庆后创立的，之后也一直由他们父女掌管。
但大部分股权并不属于宗家。
娃哈哈的第一大股东是杭州国资委，占股46%。
第二大股东是宗庆后，占股29.4%。
第三大股东是娃哈哈其他员工和管理者，24.6%。
之前宗老在的时候，虽然他不是第一大股东，但因为能力和人品都过硬，所以另外两大股东也愿意支持他做董事长。
而宗老离世后，宗馥莉可以继承他的股份，却不能继承他的职位。
要想合法合规地当上董事长，那得另外两大股东愿意才行。
打个比方你就懂了。
比如小明自己盖了一套四合院。
不过他有一段时间资金困难，就卖了东屋南屋（大概70%）给另外两个人。
因为小明为人很好，新来的两个房主也就愿意继续让他当管家。
二十年后，小明去世了。
他的女儿继承了他那30%房子。
但因为女儿的能力和为人都不太被认可。
所以另外两家就决定不让这个女儿做新管家了。
——说起来是不是合情合理？
这就是法理上的，“儿女可以继承父母的股权，但不能直接继承控制权”。
宗馥莉想全盘接手娃哈哈，得另外两大股东同意才行。
但是现在她的做法不能服众，对方不想让她接手。
那这个集团老大的位子，她确实坐不上。
05
第五层真相：宗馥莉辞职后，依然手握重权。
很多人以为宗馥莉被踢出娃哈哈，很惨。
不不不，她不惨。
娃哈哈集团，其实只是宗家家族资产的N分之一。
这些年，宗庆后办了很多公司，光宗馥莉名下就有179家。
这些公司大部分都不属于娃哈哈集团。
基本都是由宗馥莉直接掌控。
当然，这些公司多数都在跟娃哈哈做生意。
娃哈哈产品的生产、供应、投资、广告……
大多是宗馥莉名下这些公司在做。
如果宗馥莉辞职，她失去的只是自己多个公司中的一个——“娃哈哈集团”的控制权，其他的基本盘还在。
而娃哈哈集团，也依然要依赖宗馥莉掌控的公司，才有完整的产业链。
所以宗馥莉在这个棋局里，还是比较主动的。
她可能郁闷，但并不惨。
06
最后说三点感想。
第一，很多事情，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乍一看我们以为宗馥莉被踢出局，很惨很委屈。
往深看，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很多事其实都是这样。
乍一看和细一看，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真相肯定还是要靠细看才能明晰。
所以我们一定要学会不在第一时间下判断。
人太草率，就会显得傻。
第二，人的能力，还是要配得上所处的地位。
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不管做什么事，德行或者能力跟不上地位，都相当难受。
就像宗馥莉和娃哈哈。
当事人难受，相关的人更难受。
第三，成事者，往往都精通人情人性。
宗馥莉从国外学习的理论或许没啥问题。
但中国的很多事，功夫在诗外。
有时候你需要理顺的是人心。
否则就算你的策略再好，你的道理再对，你的权利再大。
众人不服气不接受不认可，你还是没辙。
要是你的能力再不行，那更是分分钟被掀翻。
所以人想做成点事，还得通人情，懂人性。
毕竟这世间绝大部分事情，都是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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