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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以后形成的国际反恐统一战线,早已不复存在

时间:2024-04-04 13:39:31  来源:  作者:

近期恐怖主义行动频发,恐怖组织、极端势力再次活跃起来,但与之相关的组织行动方式、特点、手段等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国际局势不安,中亚、中东复杂的地缘政治、宗教历史背景下,国际反恐合作能否重新提上日程?始终将打击“三股势力”作为原则的上合组织,能发挥什么积极作用?中国应采取哪些风险应对措施?

针对这一系列问题,观察者网采访了上海社科院资深研究员、前俄欧亚研究所所长、国家反恐办软科学专家潘光。

观察者网:当地时间3月26日下午,中企工程队在巴基斯坦遭遇自杀式恐怖袭击,5名中国公民与1名巴基斯坦公民遇难。近年在巴基斯坦、阿富汗发生多起针对中国公民的恐袭事件。目前袭击的相关调查信息暂未传出,也没有组织出来认领。您对此次袭击事件的组织策划有什么观察与推测,与过往数次恐袭有何异同?

潘光:根据这几年中国公民在巴基斯坦遭遇的恐怖袭击的情况来看,包括2021年达苏水电站中企工程队遇袭、2022年卡拉奇孔子学院恐袭事件等等,基本都是由两个组织发起的,一个是巴基斯坦塔利班或者称“巴塔”,另一个是“俾路支解放军”。这次在达苏水电站附近再次发生中企工程队恐袭事件,虽然至今未见相关组织出来认领,但大概率是这二者中的其中一个。而且,事发地点达苏水电站所在区域是巴塔大本营所在地。

不过,由于最近在莫斯科近郊的音乐厅发生大规模恐袭,“伊斯兰国呼罗珊分支”(ISIS-K)出来认领,并且事后在其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声明,其中提到袭击俄罗斯是为了报复俄罗斯在叙利亚攻打“IS”系组织,还炮轰塔利班世俗化——这里主要指阿塔,而由于俄罗斯、巴基斯坦和中国支持阿塔,所以要对中俄巴进行持续的全方位报复。因为声明中点到了中国,所以也不禁令人联想到恐袭发起的其他可能性。曾在2022年12月,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一家中国人经营的酒店遭遇武装分子袭击,事后“ISIS-K”认领。

“ISIS-K”这一名称中的“呼罗珊”,涉及的范围其实很广,“呼罗珊”这个旧地名包括了阿富汗、伊朗等国的部分地区。

观察者网:在搜索相关恐袭信息时,发现有资料显示有一批“东伊运”武装分子也混在巴塔等恐怖组织中,这种情况是否有可能存在?

潘光:这完全有可能,但估计人数不会太多。“东伊运”武装分子主要聚集在叙利亚伊德利普那边,这批人最初的目的是想要拿到土耳其公民身份,但实际都落空了,所以拖家带口留在伊德利普一带,据称有数千人。

但在巴基斯坦境内的“东伊运”分子人数应该很少,本世纪以来中国和巴基斯坦联合打击“东伊运”行动非常厉害,比如2003年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境的一次反恐联合行动中,巴基斯坦军队击毙“东伊运”的第一任头目艾山·买合苏木;后来据巴基斯坦媒体称,“东伊运”另一个头目阿卜杜勒·哈克被美国无人机炸死,中国和巴基斯坦的配合也发挥了作用。巴基斯坦是上合组织成员国,而打击“三股势力”一直是上合组织的一个重要原则。对中国来说,“三股势力”里面最关键的是“东伊运”。

不过,我认为在巴基斯坦的恐袭中,是否真的有“东伊运”分子参与,还是需要有实质性的证据或线索;即使真的参与其中,肯定不会发挥主要作用。

其实,外界想要了解“东伊运”分子在巴塔内部的实际情况非常困难,只能是一些推测。从人员来看,“东伊运”跟巴塔有很大区别,无论巴塔还是阿塔,主要是普什图人和塔吉克人,而“东伊运”从宗教民族上来说是突厥人,在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坦等地发起恐袭的“三股势力”中更可能有“东伊运”势力。

观察者网: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美军撤出阿富汗前后,在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地的恐怖组织及其活动是否出现了一些变动,比如地盘变化、人员流动(招募训练)、资金来源、活动策划、甚至背后可能的支持者等?恐怖组织的特点出现了哪些变化?

潘光:一直有变化,但总体来说“IS”体系仍是伊斯兰教极端派里面的主力,招募人员主要是阿拉伯人,但现在看来有塔吉克因素,这个变化值得关注。塔吉克人跟突厥人不一样,但大多也是伊斯兰。塔吉克族现在内部非常混乱,大体上一分为二,一部分在阿富汗,还有一部分在塔吉克斯坦。

当然,中国也有塔吉克族,但必须指出的是,中国的塔吉克族跟中亚的塔吉克族非常不一样,连说的语言都不相同。而且从民族角度来看,中国塔吉克族一共十几万人,有着非常坚定的中国认同,他们主要聚居在塔什库尔干,是守护祖国边疆的战士,有很多感人故事。

我以前在伦敦碰到两个出租车司机,是从阿富汗跑出来的塔吉克人,他们跟我说自己是塔什库尔干来的,我说中国也有一个地方是塔什库尔干,他们说对的,在瓦罕走廊两边都叫塔什库尔干,都是塔吉克族,但是我们这个塔吉克族是阿富汗的,和中国的塔吉克族在语言、风俗上有很多区别。总之,中国的塔吉克族特别爱国,特别热爱中华民族大家庭。

不过,现在阿富汗境内的塔吉克族也陷入了困境,主要是来自阿富汗塔利班的打压。塔利班是普什图人,塔吉克人在阿富汗只占1/3左右,所以在打压之下有不少塔吉克人逃往塔吉克斯坦。

塔吉克斯坦原来是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他们跟阿富汗境内的塔吉克人有所区别,但跟中国的塔吉克人相比较,前二者又显得比较一致。他们总是自称中亚地区唯一的白人,塔吉克族确实是属波斯语系的,但他们说的塔吉克语跟现在伊朗人说的波斯语又不一样,其中关系非常复杂。

这里涉及到阿富汗境内的塔吉克族,之前我专门谈过一个问题叫“双塔争议”,即塔利班和塔吉克斯坦。目前上合组织里面最反对塔利班的就是塔吉克斯坦,每次上合组织开会,塔吉克斯坦方面都会提出阿塔对边界地区造成严重威胁。由于塔吉克斯坦是上合成员,所以上合各国都对阿富汗塔利班当局有所保留。虽然中国稍早前派了驻阿富汗大使,主要是因为阿富汗政局更替后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仍保留着,也有一部分中国公民还在阿富汗,需要处理一些工作,但中国到现在为止并未正式承认阿塔治下的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所以,阿富汗驻北京使馆始终没有阿塔派大使过来,他们已经提出来既然中国驻阿富汗大使来了,那么驻北京的大使馆应该由阿塔接管,但中国没有同意;此外,上合组织峰会也没有邀请阿富汗塔利班(阿富汗是上合组织观察员国)参会。对此,阿塔很有怨气。

道理很简单,上合组织成员除了塔吉克斯坦,俄罗斯、巴基斯坦、伊朗等等可能都不会同意阿塔政府参会。

2021年10月18日,集安组织成员国在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边境地区举行反恐演习。图自新华社

2021年10月18日,集安组织成员国在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边境地区举行反恐演习。图自新华社

观察者网:对于这些从阿富汗逃过来的塔吉克人,塔吉克斯坦是什么态度?这些跨境人员流动本身是否会成为塔吉克斯坦境内的不稳定因素?

潘光:因为这些人跟塔吉克斯坦是同一个民族的,所以塔吉克斯坦基本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接受了,这也是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塔利班现在矛盾很尖锐的重要原因。包括阿富汗原来的副总统萨利赫,他的妹妹是被塔利班杀害的,所以2021年塔利班进入喀布尔以后,他是坚决抵抗的一派,后来带领一批人,联合已故北方联盟领袖马苏德之子阿赫麦德·马苏德结成“反塔联盟”,在潘杰希尔山谷抵抗过一阵,但毕竟实力太弱,最后只能跑去了塔吉克斯坦。

无论如何,塔吉克人也占了阿富汗总人口的30%以上,势力比较雄厚,阿富汗塔利班掌权以后也不能完全无视这些人;而且当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时期,塔吉克人抵抗苏军,马苏德就在阿富汗被称为抗苏英雄。这些塔吉克人大多数还是留在阿富汗,即便阿塔对他们有看法,但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毕竟人数众多,但有一部分在原来阿富汗政府里面就职高官的,可能会去塔吉克斯坦或其他中亚国家、甚至包括俄罗斯。

就像这次莫斯科恐袭为什么有塔吉克斯坦人,其实很好理解,因为有大批前苏联国家的公民在俄罗斯打工,这些人有俄罗斯的临时居住证,当然也有一些人跨过边界就过去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对俄罗斯情况相对比较熟悉,稍微懂一些俄语。这些恐袭中被抓住的几个塔吉克斯坦人,据称是被人雇佣的,很大原因恐怕就是因为他们了解当地情况,会讲点俄语,往往身上有俄罗斯居住证,在俄罗斯活动相对比较方便,不容易引人注目。

观察者网:这是不是意味着像“ISIS-K”这类恐怖组织现在的行动方式与过去外界比较熟悉的“圣战殉教”方式发生了改变,手段、方式有了变化?

潘光:是的,如果目前披露的情况属实的话。原来这些恐怖组织的一大目的是占领地盘,扩大势力范围,但现在似乎并不完全如此;而且这次行动没有强调所谓的“伊斯兰圣战”,也没有高呼所谓的“圣战”口号。这种行动看起来就像一种通用型的恐怖主义,淡化了伊斯兰极端主义。

根据现有情况做合理推测,我觉得乌克兰策划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恐袭发生,乌克兰方面乐观其成;这些人逃往乌克兰,一方面俄乌战争边境地区相对混乱,另一方面乌克兰方面对于反俄分子也可以接受。

最近有一篇俄罗斯人写的文章中提到,其实自2014年乌克兰政变后,国内局势动荡、管理松懈,有一些恐怖组织、犯罪分子等流入乌克兰;到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乌方在外招募一些志愿军,可能有些这样的武装分子混在其中,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存在。不过乌克兰存在一种情况是,它内部的伊斯兰极端势力和恐怖主义因素不是很多,但新纳粹分子比较突出,极端反苏反共,像亚速营这些是大家比较熟悉的新纳粹组织。

所以,最近欧洲、尤其是法国非常紧张,担心影响巴黎奥运会,呼吁欧盟成员能调派人力联合反恐。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我是上海反恐研究中心副主任,我们中心好久没有活动了,主要是觉得近期国内反恐问题不是特别突出,所以活动比较少。不过,这次莫斯科恐袭发生后,全世界各地对恐怖主义的这根弦恐怕会再次绷紧,我们也得抓一抓了。

反恐这件事要经常做,因为这些恐怖组织本身的形态、活动特点也在发生变化。比如最近几年在巴基斯坦发生恐袭针对中国人的意图非常强,发生频率也挺高,这些都是新的形势。在巴基斯坦当地,有的是民族利益问题,比如瓜达尔港,当地是俾路支解放军的重点基地,当地人认为是我们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但背后其实涉及到俾路支省的分裂主义问题,当然这说明巴基斯坦的反恐安全体系、包括思想教育工作都做得不到位。再加上最近这些年巴基斯坦总理换了好几个,政府里面谁来抓反恐这件事,其实也不确定。

活跃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界地区的“俾路支解放军”武装分子

活跃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界地区的“俾路支解放军”武装分子

值得注意的是,原来我们所谓的“三股势力”是指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分裂主义,但这次莫斯科恐袭中可以看出宗教极端主义并不明显,民族分裂主义也不突出,就是无差别报复杀害平民,而一般的恐怖活动就是这个特点。按照“ISIS-K”的事后声明,就是报复俄罗斯在在叙利亚对“IS”系的打击,这一点其实政治色彩更明显。

当然,欧洲还是非常担心宗教极端主义,今年要举办巴黎奥运会,肯定很紧张。

观察者网:这几年在巴基斯坦国内针对中国人的恐袭事件逐渐频繁起来,中国和巴基斯坦在反恐合作方面,有没有一些机构在牵头实施?就像您前面提到的,近年巴基斯坦局势变动较多,经济状况也不乐观,所以对反恐行动是否造成了一定阻碍?

潘光:巴基斯坦的反恐安全行动主要由三军情报局负责,像中方有人去访问的话,都是三军情报局提供保护。

当年“911”事件以后,美国非常着急地想要拉拢巴基斯坦参加联合反恐,当时巴基斯坦总统是穆沙拉夫,本来穆沙拉夫准备到北京来,但我们劝他不要来,万一离开的时候巴基斯坦发生政变,于是我们就派当时的外交部副部长王毅去巴基斯坦,跟穆沙拉夫谈了一个晚上。

穆沙拉夫的意思是,首先,巴基斯坦可以参加美国领导的反恐,但同时也希望中国参加;第二,自己身边有些人反对参加美国的联合反恐,所以可能要撤掉一些人,希望得到中国和美国的支持;第三,现在巴基斯坦国内有300万阿富汗难民,还有美国的制裁、不愿出售F16,国内局势非常困难。

王毅回到北京以后,向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汇报相关情况,随后又立即把这些情况通知美方。当时美国总统小布什急于发动反恐战争,所以马上表示巴基斯坦方面的关切都可以帮忙解决,接着撤销美国对巴基斯坦的制裁,穆沙拉夫撤掉身边一些同情恐怖主义或同情塔利班的人,美国给予支持,中国也支持。

这段历史很有意思,说明巴基斯坦内部的情况非常复杂。现在巴基斯坦总理换了好几个,虽然军方高层不像911以后那样有不少同情恐怖分子或分裂分子,但三军情报局在反恐、在保护中巴经济走廊方面很不得力——可能确实发挥了作用,但效果显然不好。

三军情报局跟中国公安部、国家安全部门以及中国军队是有密切合作的,当年穆沙拉夫跟美国建立联系,还是要通过中国。因为三军情报局内部有些人在中国受过训,而三军情报局背后也有美国因素,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必须得到中美两方面的支持,否则不敢轻易支持美国的反恐战争,会得罪国内很多势力。

回顾这段历史,主要是为了说明巴基斯坦的反恐部门是三军情报局,但三军情报局里面有各个民族的人,占主导地位的是旁遮普和信德,但普什图人也有一定分量,相关的民族宗教利益非常复杂。

现在要想真正保护在巴中企和中国公民的安全,就需要狠狠打击巴基斯坦塔利班和“俾路支解放军”。

有人怀疑“俾路支解放军”背后有印度方面的势力,当年冷战时期“俾路支解放军”就是得到了苏联和印度的支持,因为中巴联手对抗印度,而苏联支持印度;但苏联解体后,苏联的支持就基本没有了。至于现在“俾路支解放军”背后到底有没有印度支持,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觉得非常有可能;这种支持不一定是指支持恐怖行动,但会提供一些弹药、资金等。

观察者网:正如您所言,现在的一些恐怖活动,除了“三股势力”之外,还有一个特点是跟地缘政治有所联动,“俾路支解放军”是分裂主义,但背后也有资源利益纠纷,反对中企开发瓜达尔港,反对中巴经济走廊,而印度本身就反对中巴经济走廊,所以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有共同之处。

潘光:对,印度早年就支持“俾路支解放军”,但现在情况究竟如何,没有实质性证据披露出来。

另外还有伊朗,因为伊朗领土也有一大块是俾路支,伊朗的俾路支和巴基斯坦的俾路支可以连成一片。不知你是否记得不久前巴基斯坦和伊朗之间互相轰炸的事,很有意思,实际上双方是商量好的,打击的时候互提抗议、召回大使,打完以后又和好,把大使派回去。

所以,巴伊之间是有默契的,目的就是针对俾路支这个地方,巴基斯坦去轰炸伊朗境内的俾路支极端分子,伊朗则去轰炸巴基斯坦的俾路支极端分子,毕竟自己打自己国内不大方便,但对方就可以,这是国际政治里面非常有意思的现象。

观察者网:“911”事件之后,美国牵头发起反恐战争,那一段时间国际反恐合作可以说是进入蜜月期,但后来逐渐走向低潮,尤其最近这些年,一方面大家对反恐事务的关注度似乎在下降,另一方面大国竞争分歧与地缘政治动荡占上风,特别是地区冲突爆发,您怎么看国际反恐合作的变化与黯淡?

潘光:“911”以后国际反恐合作是最强的,各方都支持,其中最积极的是俄罗斯,普京总统是第一个表态支持美国反恐的,所以普京和小布什的关系一度非常好,当然现在回头看这些事也很唏嘘的。中国当时则提出要打击“东伊运”,美国同意了,把“东伊运”列入联合国恐怖组织名单(2020年美国又将其从恐怖组织名单中移除)。

因为美国在“911”恐袭中遭受巨大损失,美国政府急于跟欧洲、中国、俄罗斯、巴基斯坦等国建立国际反恐统一战线,目标非常明确。我记得本世纪初那几年,我每年都要给国内重要报纸写专稿,总结这一年的反恐形势,但写了几年后就不写了,因为反恐统一战线逐渐变弱了。

在这个过程中,美西方国家跟中国、俄罗斯等国家之间有很多意识形态因素加重起来,比如正在发生的乌克兰战争、紧张的台海局势等等,这些纷争冲淡了反恐的主题。

但实际上,这20多年来,恐怖主义仍在不断发生和变化,除了欧洲、中东、南亚之外,这几年非洲也成了恐怖组织、极端势力等武装分子的藏匿地。但是,由于国际社会主要矛盾变成了比如俄罗斯和西方的矛盾、中美的竞争、中国和西方在台湾问题上的矛盾等等,导致反恐安全被淡化了。这次莫斯科音乐厅恐袭事件发生后,中国公民在巴基斯坦再次遇袭,这些事件又会促使反恐议题再次凸显出来。

总的来说,“911”以后形成的国际反恐统一战线如今已不复存在。但无论是中国、西方还是其他国家之间仍有一些反恐合作,这些合作不是指军事武装行动,都是常态化的合作,比如打击毒品、人口走私、非法移民等等。中美之间也有合作,比如中美“集装箱安全倡议”、中美民航安全合作、打击贩毒走私等等,每年都有定期会议;此外,中国和美国、日本、欧洲都合作举办反恐、搜救演习等等。

美国、中国、日本和印度尼西亚在内的50多个国家的军舰参加了由巴基斯坦海军在阿拉伯海主办的为期五天的多国演习。(图源:视觉中国)

美国、中国、日本和印度尼西亚在内的50多个国家的军舰参加了由巴基斯坦海军在阿拉伯海主办的为期五天的多国演习。(图源:视觉中国)

但俄罗斯比较特殊,乌克兰危机爆发之后,俄罗斯与美西方之间的合作几乎都消失了。

所以,我一直强调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概念非常重要,无论是反恐,还是现在正面临的战争冲击、国际航运危机等等,都是其重要的内涵和体现。

观察者网:除了这些常态化合作之外,未来国际社会还有可能在反恐等其他重大议题上达成一些共识吗?或者说相反,由于恐怖主义本身出现的地缘政治色彩的变化,反而使其变成一些势力利用的工具?

潘光:现在要找到共识肯定非常困难,乌克兰战争、加沙战争是最直接、最严重的障碍,俄乌战争目前没有停火迹象,加沙战争也许有望在一段时间内找到停火机会。但是,很多技术性的工作,尤其是跟人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合作会继续进行。

观察者网:如果说国际型的合作比较困难,那么双边或多边组织的反恐合作是不是会在未来更加积极一些?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上合组织,未来会不会在反恐安全合作方面提出新的内容或新的模式,有哪些需要加强的机制?

潘光:现在具体的细节还很难说,但应该会有调整。今年7月初上合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举行,反恐议题肯定是讨论重点之一。

我们上合基地在5月开会,到时也会讨论相关话题。除了反恐安全合作外,还有经济合作,这一直是上合组织的短板;再有就是俄乌战争和加沙战争,也是摆在台面上的话题。今年还有APEC会议、二十国集团峰会、金砖峰会,都是需要研讨的。

其实还有一些迹象值得关注,哈萨克斯坦日前公布一份总统法令草案,名为“关于深化和扩大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之间联盟关系的协议”,其中规定两国在面对军事威胁时采取联合行动。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都是集安组织成员国,而集安组织是俄罗斯主导的军事联盟,本身就具有共同防御属性,但如今双方似乎有意另起协议,这里面事关中亚、乃至整个后苏联空间的关系微妙变化,值得观察。

除此之外,集安组织的另一个成员亚美尼亚,如今对俄罗斯的意见也大的不得了,因为在纳卡问题上,俄罗斯没有支持亚美尼亚,反而支持阿塞拜疆,亚美尼亚方面声称要退出集安组织。照此趋势,集安组织恐怕只剩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和塔吉克斯坦,它的地位就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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