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文婉秋
“什么是ICU(重症监护室)?”罗伯特·福隆吉(Robert Foronjy)医生问道。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在布鲁克林大学医院的办公室里。
“是人,”他说。“当你想像一间重症监护室,也许你会想到四面墙,一些床位。但实际上是人。”
福隆吉是布鲁克林大学医院的肺部和重症医学科主任,正常情况下,他是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医生之一,直接治疗呼吸系统疾病患者。但新冠病毒的治疗要求像福隆吉这样的医生们必须改变工作方式,将自己的专业技术更广泛地传播出去,以适应数量庞大的新冠病毒重症患者。
“从逻辑上讲,要维持这样的工作方式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福隆吉说起他的医院,“我很惊讶,因为我们的医院真的能坚持下来,没有人因为护理不到位而死亡。不过,尽管他们已经得到了周到的照顾,但他们仍在死亡。"
在整个纽约市,许多平时做整形手术或治疗儿童的医生都在学习如何监测需要靠呼吸机呼吸的人。一些原本应该学习如何修复骨折或接生的医护人员,却在学习如何照顾肺部积液的病人。
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重症患者的救治量,很多医院的肺科医生都在充当着临床督导员的角色,监督着治疗重症患者经验较少的医生和护士团队。
“当然,在我当医生的所有时间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曼哈顿纽约长老会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at NewYork-Presbyterian/Columbia University Irving Medical Center)的重症监护医生和肺科医生卡拉·阿格斯特兰德(Cara Agerstrand)说,“我们的重症监护室已经满了。我们已经将手术室改造成了额外的重症监护病房。我们将平时照顾病人少得多的普通内科楼层也改成了重症监护病房。”
阿杰斯特兰德说,她和医院的其他肺病学家、重症监护医生和麻醉师正在监督对新冠患者进行治疗的小组,“这作为增加的安全性,以及某种程度的检查,从呼吸机管理,以及通常重症监护中的呼吸衰竭。”
她说,到目前为止,她对同事们学到的新技能印象深刻。“谦虚也许是一个形容他们很好的词。我认为大家都是以一种非常开放的心态进来学习,”她说。“我们正在跨学科地工作,而我们的工作方式是我们不会像以前那样频繁接触或亲密无间。”
尽管如此,许多医院的情况还是令人唏嘘。在正常情况下,重症监护室需要大量的护士,一般来说,每两个病人至少要有一个护士。但护士们都在生病,这让重症监护室的工作难以顺利进行,也给与重症患者密切接触的护士们增加了额外的负担。
福隆吉说,确保有足够的护士来治疗危重病人是他的医院面临的最困难的挑战。布鲁克林大学医院至少有两名护士患有严重的新型肺炎,他说,还有很多人因为生病而留在家里。
在其他许多医院,顶级肺科医生也在努力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在两个病人和一台呼吸机之间,我必须做出决定,或者说其他人必须做出决定。而谁会得到那台呼吸机?”曼哈顿西奈山医院(Mount Sinai Hospital)的肺科医生霍曼·普尔(Hooman Poor)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纽约市的医院公开报告呼吸机短缺。但几个星期以来,随着疫情在城市中的蔓延,和州官员争相建立呼吸机储备,已经隐约可见存在这种可能性。这种担忧使一些医院的呼吸专家们开始研究共享呼吸机的方法,并研究改装功率较小的呼吸机。普尔说,这两种方法都不是理想的选择,因为需要帮助呼吸的病人本来就很脆弱,所以必须对机器进行仔细的校准和监测。
尽管如此,普尔说,他和西奈山医院的医生团队已经想出了如何在被称为VPAPs(可变气道正压装置)的机器上安装监测装置和过滤器,这样就可以安全地帮助新冠患者呼吸。
虽然这些机器(也称为双腔正压气道压机)不像医院呼吸机那么复杂,也没有医院呼吸机那么强大,但普尔说,如果出现呼吸机短缺的情况,它们可以帮助为一些重症患者提供氧气。该医院有1300台这种设备。
“这是一段艰难的日子,但我对这次合作印象深刻,”普尔说。
当被问及他个人的情况如何时,普尔沉默了一会儿。
“我很累了,”他最终回答说。“这些病人的病情格外严重,而且有很多,很多很多。”
来源: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ational Public Radio,NPR) |